下午一點,踏入重聽協會門口。迎接我們的是熟悉的協會夥伴,她為我們介紹一旁已經等待一會兒的高小姐,剛上完課,聽說今天有兩個大學生要來跟她聊天。
還以為只是一位來拜訪協會的好友,初次見面,完全不會想像這位女士深受聽損影響,就像是何副理事長常說的:「他們看起來真的都是俊男美女,你不會知道他們有什麼不同」,但實際上聽損這件事情,卻讓她嚐盡苦頭。
「不順利的成長過程,不順利的人際關係」
「我一開始還以為大家都跟我一樣,我聽不到別人也聽不到」,高小姐回憶,自己從小身體不好,常常生病發燒,父母還以為只是單純的講話「操林呆」(台語,意指講話不清楚),也因為長時間在外經商,於是自己聽損這件事情在 30 歲的時候才知道。
而於求學階段,高小姐說自己是能混就混,「反正聽不到就不了解,不了解也就沒有問題」,後來也理所當然沒有繼續讀大學。而跟同學相處時也很痛苦,因為沒有人喜歡跟一個一直重複「再說一遍、再說一遍、你說什麼」的人相處,甚至連高中的畢業旅行也都沒有參加,「我很害怕團體生活」。
「因為耳朵的關係,幾乎不到一個月就得換工作」
高中剛畢業後找工作也很不順利,「我在做事的時候,人家在講什麼我都聽不到,還常常會因此被罵,很散漫、很笨,所以幾乎沒有做到一個月就會換工作。」
「有次在工作中需要接聽電話,但因為耳朵完全聽不到,聽不到對方說什麼,自己也講不清楚,老闆娘看到我這樣不行就請我走路了,我也沒辦法。」高小姐說,但因爲家裡沒有經濟壓力,後來就也沒有在找工作,常常去圖書館看看書、看看漫畫,就這樣一天過一天。
「因為圖書館的一張傳單,找到自己的第二個家」
後來有一天到啟聰學校旁邊的大同圖書館看書,高小姐碰巧翻到一些聽損的資料,知道了一些與聽損相關的協會,就開始參與不同協會的活動,也因此開始意識到自己並不孤單。
而為什麼會認識重聽協會?是因為某天因為朋友建議而去做聽力檢查,後來要選購助聽器時,才被門市的小姐介紹而認識。當時的協會已經有口語訓練班與不同的活動提供聽損朋友參與。原本不願意社交的高小姐,才發現這邊的協會夥伴跟外面的人都不太一樣。
「我覺得在這裡可以放心地說出自己的想法,不怕被歧視或嘲笑」高小姐語氣一轉,「他們都知道我們的感受」。而談到與老師之間的互動,「老師會很耐心地告訴我一些音要怎麼發,雖然有些我已經習慣,或是我比較笨不會改」,但仍然不改在這邊能得到溫暖與快樂這件事情。
「謝謝你們,這裡很溫暖」
訪問的最後,我們也請高小姐跟重聽協會說幾句話,「謝謝你們,我來這裡就像是我第二個家一樣,好溫暖喔」,高小姐自然且真誠地這樣說。
而作為採訪者的我們,在聽到最後四個字時,理解它並不只是一種被幫助的感謝,更有一種被接納與被關心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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